讓智慧之花盛放。




我跟理髮師說:“ 你知道嗎,疫情幾次封鎖期間,每次一解封,你都是我見的第一個人!”

找她弄髮算算也超過 20 年的時間了。以往都是每個月固定剪一次頭髮,現在大幅減少了出門,一去不是順便漂染就是燙捲。她幫我換個型,我則讓她多賺一些,在表面各取所需中客氣互助。像這種舉手之勞的小小美意,也該算是疫情下的常態了吧。

由於每次自我封鎖的持久力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所以只要一出關,我都會慎選約見的對象。像理髮師除了因為真的需要收拾殘樣,更重要的是想知道她又做了什麼。因為她總一直在試,為自己 8 年前的搞作不懈地尋找生機,哪怕已經被看衰了 8 年,卻還是可以在每一次的落空後展示小小的收成,然後告訴我下一個( 可能又會失敗的 )實驗已經開始了 ⋯⋯

單單實踐力就已經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所以我很佩服那些從未踟躕或總有辦法推自己一把的人。最近這一次,她向我展示了翻箱倒櫃搜出的陳年畫作,果不其然再次讓我驚艷!並不是畫的有多絕美,而是這些找得出來的曾經,在在都證明她從未走離方向。只是成功非必然,我們能做的就是邊走邊看,有招可拆就表示還有希望了。

這條她一直堅持走著的路,是讓她自己也是幫助有緣人通往美的路。

每個人都喜歡美的東西,卻不是人人都有對美的觸覺。她從開自己的髮型屋到專研顏色風水學,都是為了滿足自己對美的追求。後來我和她一樣,在同一條疫情下求存的道路上,上了一些課。我自己算是思維上稍有開竅,也學到了一些新的知識,但對不喜歡的東西始終抗拒;她呢則是邊學邊實踐,又是拍攝短視頻又是錄製 podcast 的,連孩子也因為想助媽媽一臂之力而學會了剪輯和一些繁瑣的後製工作,一屋兩個小白一手一腳從零開始摸索。

身為單親媽媽的她已屆退休之齡,原本在購物中心的髮廊也僥倖在疫情爆發前搬到商住樓,只要幫熟客輕鬆美髮就足以維生,加上獨子工作前景樂觀。但她還是很珍惜自己活成了一個不願意停下腳步的人,所以鐵了心要做到不能做為止。

可能因為自己是「 自由驅動 」體質( 納悶總是遇上「 金錢驅動 」而又天真以為有能力改變我的老闆 ),越老越任性,所以特別容易被一些人非常純粹的用心用力而觸動。畢竟像我這種踏出第一步想很久就沒有第二步,或連第一步也總是不了了之的人,做了點什麼就會自我放大再放大,自覺已經是非常勵志的事了( 當然也馬上就有了更任性的動力哈 )。

關於美麗這件事,每次遇到被明嘲或暗諷陰柔時,我總是拿「 它 」來當武器,以為自傲地大大聲說「 我比他美 」就可以掙回一口氣。後來才發現這些從小養到大的「 縱容霸凌 」,自己其實從來沒有任何一刻、任何一絲好過。偶爾聽到或看到別人自以為有趣的說笑,滾燙的血液在要不得的回笑中往上衝,那張紅通通的尷尬臉蛋,難道有腦的人真是覺得「 我沒事 」?

還有一種人,壓根就鄙視跟他不一樣的同路人,卻還要寫一些矯情文為他們發聲,我只看到溢出來的優越感。當不起大愛的人就不要蹭著別人上,假掰還要露餡是很噁的。

有一個對我來說還稱不上朋友的聚會咖,常常都會在有意無意間被擺上台嘲弄一番。他的一個小動作、不經意發出的叫聲,或自己犯賤拋出來讓別人逮到諷刺機會的罐頭言論,總是成為了聚會上的「 笑點 」。問題是,我們哪來的厚顏可以「 幫他決定 」他是樂在其中?

其實想表達的是,重點並不在於一個人是不是自取其辱,或哪個誰的幽默感夠不夠,而是有些玩笑根本就不應該存在。當玩笑開出後,被取笑的人在只能陪笑的情況下硬吞尷尬,你可有想過內傷其實更傷這回事嗎?你如果沒有我的經歷,就不要用玩笑忽悠我。不要說什麼你覺得不舒服就要說出來啊不然我們以為你 OK 之類的幹話,在你把傷人的話說出口那一刻,傷害就已經造成,你竟然還想要我們漲紅著臉攤牌來讓你合理地「 歸咎於 」我們的敏感?

敏感,每個人都有,可以是難搞的心態,卻也是天賦。就因為很難很難做得好,才更要一直一直保有敏感度,將心比心,做一個不辜負自身思考能力的人。

今天跟朋友攤了半副牌,直說悶在心裏的不爽,衝口而出的感覺就是收拾不了的醜,但直直醜到底就會找回自己的美了。當甩開了那張濫好人的面具後,才發現自己原來早已經練成變臉絕技。厚厚的面具未來就一路走一路甩吧,相信還是有機會再見一次最接近原來樣子的那個自己的。




愛是最美的東西,而所有美的東西都是最有力量( 尤其殺傷力 )的武器。

當柔弱少年不急不緩地穿過戲謔他的男人幫,其淡然氣場足以讓世界噤聲;面對要強的人,他輕輕撥弄慧根就瞬間馴服了暴戾。女人讓男人不再感到孤獨,孩子幫媽媽掃除障礙,都是愛的表現。畸愛也是愛,什麼叫不夠強悍?保護所愛就已經是足夠勇敢的事了。

我們都是缺愛的人,需要沒完沒了的愛。可惜世界始終不夠仁慈,爛透的局面會一直循環,小小的自己也常常走失。

你以為現在的世界和過去不一樣了,大家更民主、更包容了,卻發現無知和偽共情根本是無藥可救的瘧疾。深櫃不但沒有因為越來越解放而越來越寬敞,難聽的話、難堪的目光、難以預防的內憂,還是無情地上演中。你能做的就是「 愛著 」,就像 Maggie 在面對 Spencer 的信任動搖時,不假思索用示愛作為辯解,讓被囚禁的美麗瞬間又明亮起來了。

愛裡的覺醒如果找不到出口,將會在壓抑之中養大暴力。Phil 的過去可以是 Peter 的現在。

在野蠻的世界裡,你要麼練好陽剛之身,要麼被陽剛之氣毒死 ⋯⋯ 又或者,你可以以柔制剛,用智慧告訴世界柔不代表弱,巧勁比蠻力更強大!



• 《 THE POWER OF THE D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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