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借了災難之便,就更要任性到底。



一天的時間說短不短,要說過得很快,通常是很忙或者很閒才會明顯感受到的事。

情懷這東西太可怕,不過是突然想起一首歌,就打開串流聽一下,聽著聽著順手搜了一下,發現原來不久前原唱弄了個 35 週年慶的集體回憶視頻,酥酥的感覺馬上就湧上來了。之後當然是更多更多的延伸搜尋咯。就這樣,一段午後小時光,雞皮疙瘩掉滿了一地。

35 年,可能是一個人的一生了。減一減,當時的我才 11 歲,基本上聽不懂歌詞的涵義,但這些優美的用詞,正正是我後來熱愛馬來語作文的起源。很遺憾的,這一段年少美事,也就只能停留在年少的回憶裡了。後來的人生故事發展,幾乎不如想像。

要不是歌曲的作詞人提到,我其實從來沒想過歌名用英文來解釋是「 around the corner 」的意思。這是日常對話中很常用的詞,當用在感性的事上瞬間就變得有點詩意了。

生活中、時間裡、選擇上,有許許多多的轉角處,都關乎著當下的那一念或一個轉念。

有個唱歌五音不全的朋友,最近說要學唱歌,以前的我大概一盆冷水直接就潑過去了,現在竟然是脫口就說 fuck it + why not ⋯⋯ anyway 始終陋習難改,還是稍微小說教了一下,要他先保護好自己,不要讓一件本來應該是美麗的事到最後變成了難堪的經驗。因為知道他的款,要麼一開口被笑,要不自己先笑場( 然後就這樣笑比唱多地發了一場很虛的夢 ),所以建議他跟教唱老師攤牌,先講明自己的驚人魔音,和自己為什麼執意要花錢學這一樣很大可能性學完了像沒學過的東西。結果呢,朋友還真的是立馬開門見山去,當然我也樂於期待他的脫胎換骨啦。

可不是敷衍話咧,回他的訊息就真有庸俗四溢的「 期待脫胎換骨的你 」這 8 個字。嫉俗的人可能會嗅到暗諷的意味,但我確是( 從未如此篤定又認真地 )坐等被打臉的一刻。並不是什麼偉大的假掰,純粹就只想提醒自己不要( 哪怕一秒 )試圖騎劫別人想要的樣子。

我們還有( 或需要 )多少的時間去做一件「 所謂偉大 」的事?如果一件小小的事已經足夠讓自己開心很久很久,那這件事至少對自己來說,就已經足夠偉大的了。

當那些曾經具體的夢想一個接著一個淡出自己的視線後,「 財富自由 」就成了我後期一直追求的狀體。常常跟朋友「 半 」開玩笑地說,這東西( 財富自由 )對像我這樣的人來說是多麼容易實現的事啊。而今人生走到下半場,我從「 借疫情之便 」到「 過好自己想要的 」後疫情生活,總算掙來奢侈過日子的「 福利 」,所以最不希望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 —— 又被自己壞了好事。

所謂的「 壞事 」,無非是不想做的事,讓自己不舒服的事,或把時間浪費在不重要的人身上。

錢永遠都不會夠,卻又好像一直都很夠。這正正是觀念的問題。在我的任性觀念裡,不缺就是夠了,夠用了也就不會想要更多了,但求好好地珍惜身體裡正在流逝的每一分力量。




看《 tick, tick…BOOM! 》是一次心情被洗淨的過程。IG 上分享的奔向遼闊一幕,是主人公從愛情到友情到個人的命運大拐彎,情感宣洩上最療癒的一章。之後斷斷續續地寫了點什麼來記錄一下自己當下的狀態,但生活過得實在太沒什麼,讓這篇雜文一直掛著,直到今天看到 Stephen Sondheim 過世的新聞,才又有了續寫的動力。就讓這個開始,也作個結吧。

在每個人每件事都有其重要性的基礎下,我們的一生,一定都有影響著我們後來一些想法或所作所為的啟蒙對象。殿堂級詞曲創作家 Stephen Sondheim 就是音樂劇才子 Jonathan Larson 短暫生命和創作生涯中最重要的其中一人了。

他聽到了別人聽不到的他,並給予行動上的賞識,「 拯救 」了一個差一點就被世界遺漏的奇才。

片末,伯樂的一通電話錄音對千里馬的未來起著關鍵性的扶持作用。根據導演的說法,Stephen Sondheim 本人在看完初版電影後覺得這一場戲寫得有點陳詞濫調,於是自薦重寫符合其口氣的對白,卻因為扮演者無法騰出檔期重錄,而促成本尊親自配音的這一樁美麗意外。

35 年,真的就是 Jonathan Larson 的一生了。他在才情最光、最熱,正要燃爆百老匯的時候,再次被命運擺了一道。而今他的恩師 Stephen Sondheim 也在 91 歲高齡下台一鞠躬,讓電影原本就帶有悲劇色彩的真實面,嵌上了多一層動人的厚度。




有一幕,劇場總監問 Jonathan Larson 為什麼要寫這種歌( 一首關於糖的歌;言下之意是不解為何要浪費時間在無用之作 ),他說是當作學習,看看自己是不是可以寫出任何主題的歌。

創作的靈感來自生活,微觀世界本是創作者的天賦,也唯有用生命說故事才能在共情、共鳴裡感受到人文的力量。所以,我總是很佩服一些可以把任何細節都看得通透而又有無限興致去了解更多的人。像 Jonathan Larson 這樣還能用自己的方式去重塑失序的世界,就更加寶貴了。

電影講述了天才小子來不及絢爛更久更久的一次夢想啟航及愛的篇章,而我比較有感的是時間和選擇這兩件事。面對生命不停發出的倒數巨響,我敞開雙耳,提醒自己一定要將任性進行到底!



• 《 tick, tick...B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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